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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首次推出无删节中文全译本《现代法国的起源》全5册,是《旧制度与大革命》的姊妹篇,为法国著名史学家泰纳的代表作,“红楼梦”式的全景式描写,鞭辟入里的社会分析,深层次解读法国大革命前后百年社会转型的艰难与曲折、从改革到革命的狂风暴雨式的突变。自问世一个多世纪以来畅销不衰,已成为历史学者和社会学家的案头必备书。中国社会科学院著名学者黄艳红等选定最为权威的法文版译文,全景还原法国历史上最为混乱的年代。原价320元,现团购价139元包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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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制度与大革命》的姊妹篇,国内首次推出中文无删节平装普及全译本

由未氓装帧设计,封面选用有砂页岩手感的特种纸装帧

《现代法国的起源》行文典雅,笔触灵动,描述细腻,经得起品读,自2014年单本陆续推出后,多次被百道网等网站评为年度优秀图书

本套书以鲜明的政治立场和绚丽的修辞技艺著称,对后世历史学和法国政治思想史有重大影响

本套书具有高度史学价值、社会学价值和文学价值的经典著作,是国外政商学界精英人士必读书

一脉相承:中华历代文化鉴赏
洞明世事,从读书开始
钟灵毓秀之地:各省文化大赏
隽永的精神家园:中华艺术盛景
探索东方奇幻世界:神、鬼、人
书友说
  • 133*** 2017/9/29 20:06:00
    美妙精当的文笔配上优雅的译笔,历史细节、宏大叙事、概括分析。政见观念虽不出同门,却有绝对不逊米什莱的史风。治法国史者不可不读。
  • 903*** 2017/9/27 14:41:50
    一如既往的好
  • kyl*** 2017/8/17 9:31:33
    这本书内容非常不错,我实在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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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 本书是《旧制度与大革命》的姊妹篇,“人类文明史上百大经典著作”之一;

◆ 国内首次推出中文全译本;

◆ 全景式解读法国大革命百年沧桑

◆ 事实与思想、历史哲学与历史完美结合的巅峰之作;

◆ 史诗式的全景式描写,鞭辟入里的社会分析,深层次解读社会转型的艰难与曲折、从改革到革命的狂风暴雨式的突变;

◆ 称雄欧洲大陆的法兰西帝国,为什么在一夜间迅速垮台?为什么繁荣与变革反而加速了革命的到来?

◆ 国内首次推出中文无删节平装普及全译本;国外政商学界精英人士必读书

作者简介

  伊波利特泰纳,19 世纪法国著名的历史学家。主要作品有《英国文学史》 《现代法国的起源》等。在历史学领域,泰纳倡导历史学的科学化,是法国实证主义史学的重要代表;其代表作《现代法国的起源》以鲜明的政治立场和绚丽的修辞技艺著称,对后世历史学和法国政治思想史有重大影响。


  黄艳红,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历史研究所研究员,译著有《现代法国的起源》《历史学家的技艺》《政治与友谊》《法国革命的思想起源》等。姚历,武汉理工大学教授。刘毅,1962年生于辽宁沈阳,大连外国语学院法语系毕业,主要从事旅游、翻译以及法语教学活动,现旅居加拿大。

精彩试读

现代法国的起源:大革命之雅各宾


第一章

当社会分崩离析时,唯有民众的情绪可以左右时局。能够上台掌权的,往往都是那些懂得如何取悦他们并加以利用的党派。面对民众的呼求和主张,合法的政府既无法压制,也无法满足。于是,非法的政府开始形成,对民意进行授权、刺激甚至是鼓动。随着前者的解体和削弱,后者逐渐完善和强化。直到最后,非法的政府完全合法化,取代前者的位置。



民众运动之所以会变得暴虐和残酷,是因为他们的行为可以在“人民主权论”中找到依据。有别于那些肤浅即兴的附议之说,这个理论历经启蒙哲学的发展与丰富,已经深入人心,成为了新宪政谱系的基石。简而言之,“人民主权”意味着政府从属于人民,是大众的公仆。人民是政府的构建者,而即使在政府建立之后,人民依然是它的主人。政府和人民之间存在着一个永久性的,或至少是长期性的“契约”;“除非双方达成一致或一方违约”,否则这个契约无法解除。无论政府的结构或行为如何,都必须服务于人民,而人民则无需对其承担责任,并有权随意地“调整、限制和收回出于信任而赋予政府的种种权力”。

一切公共事务都被视为人民固有的、不可分割的财产。如果我们把它们交托给政府,也应当被视为像君主暂时将权力交给臣属那样;和后者一样,政府也时常试图滥权,因此人民需要对其进行监督、训诫、斥责、压制,甚至是驱逐。但是,人民也需要提防政府的阴谋诡计,因为后者经常会以维护公共秩序为借口来束缚他们。虽然政府可以制定各种法规,但众法之上存在着一个最高法则,即政府不得侵犯人民主权。因此,如果政府冒犯了人民的权利,也就意味着它影响和妨碍了这项最高法则。即使是国民议会也可能僭越人民主权,把人民看成是虚君,将他们置于那些尚未获其认可的法律之下,他们的主张只有通过议会的议员来实现。因此,人民需要直接行使主权,对公共事务进行集体商议,对其议员的行为进行审查和批评,通过不信任投票对他们进行威慑,通过自己的公义和从政热情去弥补他们的缺失和懈怠,与他们共同把握政治的方向;而如果议员将人民带入险滩,后者有权罢免他们,拯救自己的命运。

事实上,这就是民众性政党的原则。1789年7月14日以及10月5日和6日,这个原则被付诸于实践,劳斯塔罗、卡米尔 • 德穆兰、费雷隆、丹东、马拉、佩蒂翁和罗伯斯庇尔在各个俱乐部、报纸以及国民会议中不断地宣扬人民主权的思想。对于他们来说,无论是在中央还是地方,政府都在滥权—如果我们推翻专制政府之后又建立了一个新的专权体制,那么之前的行为有何意义?虽然我们不再受到特权贵族的压迫,但议会代表们又构成了新的专权阶层。至少在巴黎已是如此,“公民团体已不存在,而一切都在市政府的掌控之中”。市政厅否决了一个选区撤换五个议员的权力,限制公民随意集会,并且禁止俱乐部在皇家宫殿活动,这些都是对人民神圣权力的侵犯。

“共和主义受到保王党人的排挤”,巴黎市长巴伊“身着华丽的制服,为自己开出高达1.1万利佛尔的年金”,私自签发军官的任命状,强制商贩佩戴特许经营徽章,并设立了针对报纸的签署审核制度。他不仅仅是暴君,更是贪污犯和窃贼,是“损害人民利益的罪人”。而国民议会本身更是一个篡权者,它要求人民和它一样向宪法宣誓,却将其体制凌驾于他们之上;它要求人民向它效忠,却漠视他们的至高权力,剥夺了他们的表决和审批权。这意味着“对人民主权的否定,对其尊严进行挑衅”,用1200人的意志替代人民的意愿(议会成员对其所代表的民众缺乏尊重)。

这种情况绝非仅有,代表们的僭越行为不甚枚举;面对民众—议会的合法主人,他们不止一次地采取解除武装、限制言论等高压政策;他们假借民意发号施令,却处处与人民为敌。他们制定高压法令,以“防止公众骚乱”,由此堵住了人民反对篡权者、压迫者和叛国者的唯一出路。为了严禁各种公共宣传和集会,他们又推出了一系列“既无效又非法的政令”,对“人民权力造成了最为严重的侵犯”。特别是议会颁布的选举法,由于其用一定的纳税额度为选举权设限,同时又为被选举权规定了更高的纳税门槛,这实际上是在非法剥夺成百万人的政治权利,迫使后者只能采取“报复行为”来伸张正义。因此在会场外,民众将篡权的多数派领袖们抓捕起来,并对他们宣称:“你们剥夺了我们的社会权利,因为你们在会场中是多数派;而现在我们要剥夺你们的生命,因为会场之外我们人数众多。你们从政治上将我们消灭,而我们将要从身体上消灭你们。”

在这种观念下,一切骚乱都成为了合法行为。于是,在主席台上,罗伯斯庇尔试图赦免暴乱的农民和破坏贵族府邸的纵火犯,为苏瓦松、南锡、阿维农和殖民地的民变进行辩护。至于杜埃发生的两起私刑命案,德穆兰则表示这是民众与军人们共同所为:“当时,我告诉他们不要害怕反对我,暴动是他们的合法权利”;那些人罪有应得,民众有理由将他们绳之以法。

实际上,雅各宾派的领袖们不仅为各种暴乱进行开脱,而且还对其进行煽动。德穆兰以“路灯私刑总长自居,呼吁每个省份至少执行一次私刑”;而马拉也在不厌其烦地通过报纸对民众进行鼓噪,“既然公义受到威胁,那么民众应当收回他们交托于当权者的权力……是时候把那个外来的母狗和她的小叔子关起来了……逮捕那些重臣和他们的属下,把他们用铁链铐起来;市政长官和其他职位都应当由民众自己来担任;对拉法耶特要格外小心,高层军官们都应该被扣押起来……既然大家都食不果腹,那么有什么理由还要让王位继承人吃饱?我们应当联合并武装起来,在国民议会上呼求,直到议会给予我们足够的政治权利……我们有权要求将我们出于爱国所缴纳的税金用在穷苦平民之上。如果这些诉求遭到拒绝,我们就要拿起武器,从那些私饱中囊、将我们置于饥饿和压迫之下的恶人那里夺回土地与财富……那些贪官污吏,拉法耶特以及他在军队高层中的鹰犬,那些军队中的反动军官,德•巴耶和市政厅里的反动官员,以及所有国民议会中的叛徒,是时候砍下他们的狗头了!”

事实上,但凡稍有理性的人都会把马拉看成是个疯狂的、夸大其词的煽动者。然而,马拉之言对应的却正是人民主权论的最终论点:在政治领域,常规和合法的代表制权力之上,存在着一种难以言表而又盲目恐怖的权力,它绝对、持久而又危险:这就是民众自己;他们是最为多疑和暴虐的君主,可以随意摆布自己任命的臣属,如果后者稍有不忠,就会被权力的利刃砍下头颅。



如果这个理论来自于某个闭门造车的思辨家,被一个独居于穴的疯子所推崇和鼓吹,那么一切都会得到合理解释:那位思辨家不过是纸上谈兵,利用抽象和空泛的人物自编自演,创造出这个理论来。疯子则因为与世隔绝的生活而被幻象所迷惑,在不断涌起的民众运动中任意针砭时局、挑拨是非、煽动变乱,并以“人民之友”的名义独断专权,对一切妄加评论。

如果说民众是因为苛捐杂税难以承受、食不果腹并受人蛊惑而接受这个理论并将之付诸于实践,这也不难理解:如果生活过于痛苦,民众会对一切充满敌意;对于受压迫者来说,任何可以使他们从压迫中解放的理论都是真实可信的。然而,让人不解的是,一些党派领袖、立法议员、官员乃至政府要员和领袖们却接受了人民主权论;而且,随着这个理论的危害性在三年之中变得越发明显,他们对其更加趋之若鹜。他们亲历了社会在这个理论的敲打下分崩离析,却从不承认它包含着导致社会失序的祸心。面对足以为证的痛苦回忆,他们不但没有对其恶劣影响进行反思,反而继续为其歌功颂德。某些个人、党派、甚至几乎是整个议会都将这个理论作为教条,以狂热的、宗教般的虔诚将其贯彻到底。

于是,在其鼓动下,政客们走进了一条越来越窄的死胡同;他们陷得越深,相互之间的倾轧就越猛烈;最后,当他们在自己臆想之中的自由圣殿里走到尽头时,才发现自己所构建的不过是一座国家屠场,在担当屠戮者之后自己又遭到屠戮。而事实上,在所谓普世和完美的自由之上,他们所建立的却是达荷美式的专制政权;他们的蛮横不亚于宗教裁判所,血腥程度也有如墨西哥(指阿兹克人)的人殉。虽然监狱和断头台遍布四处,他们却对自己的合法性和美德深信不疑。即使在他们倒台时,他们依然执迷不悟,以殉难者自居。这种极端思想与极度傲慢的重合在历史上绝无仅有,其复杂的社会背景也可谓难得一见。

然而,高度的虚荣心和教条式的理性在人类社会中并不罕见。在任何国家,雅各宾派的这两大精神渊源都生生不息,在社会中暗流涌动。虽然它们遭受到现有体制的压迫和限制,却时刻想要突破历史的禁锢。无论是在今天还是在其他任何时代,穷学生寄居的阁楼、流浪汉的棚屋、破落的私人诊所和律师行都是培育布里索、丹东、马拉、罗伯斯庇尔和圣茹斯特这类人的温床,只是由于社会环境的限制,他们才没有发展壮大。

当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进入社会时,他的理性和自尊心都会遭受扭曲。

首先,无论他身处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都与纯粹的理性格格不入:社会并非是哲人立法者按照某个简单原则而构建出来的,它是历史而非逻辑的产物,将一代代人的各种诉求进行协调,并传承下来。因此,对于这样一个设计混乱无序,靠修修补补来维持的“危楼”,年轻的理想主义者对此不屑一顾。其次,无论这个年轻人所在社会的制度、法律和风气如何完善,都无法让他感到满意。而他深受“先辈们”的熏陶,思想被禁锢于后者所推崇的道德、政治和社会理论之中;即使他开始对此并不十分认同,但一经灌输,他就会像一匹被缰绳套牢的马,顺从地负轭前行。此外,从本质上说,任何体制都是等级式的,身处其中的年轻人,会发现自己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一直处于从属地位,不过是体制的基层成员。即使是在最为开放自由,人人有机会进入上层的社会,处于精英和领导地位的人依然是少数,仍然会有成千上万的人发现自己不过是接受领导的普通百姓。每个入伍的新兵都会被告知他们将来可能成为法兰西元帅,但几乎所有人都会很快发现,这个机会过于虚无缥缈。

因此,我们不难想象为什么新兵们经常会无视军队纪律,反抗那些当初威逼利诱他们应征入伍的军官。同理,他们也倾向于突破旧制,接受某种可以将这些军官置于他们之下,让他们凌驾于长官之上的理论。人民主权论简明易懂,能够迎合这类阅历尚浅的年轻人,因此很快就被他们所接受和掌握:大部分年轻人,特别是那些刚离开学校,需要为自己前途打算的青年学生们,或多或少都会带有一些雅各宾派的影子。这属于一种成长期疾病。

在完善的社会中,这种疾病危害性不大,且易于消除。由于公共体制稳固可靠并得到有效维护,社会的异议者会发现自己的力量过于单薄,不足以撼动体制,如果自己一意孤行,只会遭到体制捍卫者们的痛击。即使他们为此愤愤不平,但最终也会通过某种渠道融入体制,在其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在他人影响下,他们开始懂得分析利益得失,生活也随之习惯化,最终成为体制的核心成员。当他们维护公共利益时,也在维护着自己的私人利益。因此,差不多所有的年轻人在十年之后都会站到体制的一边,乐于在自己所处的社会阶层内一步步向前发展。他们不再公开对抗体制,也不再咒骂维护体制的暴力机关。事实上,当想到成千上万的人正在相互排挤,争先恐后地向上一层的社会等级攀爬时,他们甚至觉得暴力机关的存在和社会阶层的封闭都有其合理性,否则社会可能陷入更深的灾难之中。

如果社会阶层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而暴力机关过于软弱,无法有效地维护体制,那么所有的社会秩序就会被完全打破。很快,社会开始崩溃,混乱不堪,社会成员也变得浮躁焦虑,各种呼求与主张相互倾轧。每个人都要求绝对的自由;要求建立新的、充分开放式的社会阶层体系;要求尽可能地弱化维护体制的暴力机关。所有这些都是我们曾经所经历过的,其结果就是,曾经处于社会上层的特权者们被人们踩到了脚下,其中很多人死于动乱之中。长期的混乱状态被视为社会的最终秩序,穿着精致的权贵们不断地遭受着布衣平民们的践踏。

今天,高度虚荣心和教条式理性缺乏市场:没有任何所谓的旧体制对它们进行压制或打击。事实正好相反,新的宪法甚至对其在理论与实践上的主张表示鼓励。一方面,从法理上讲,宪法声称其建立在纯粹理性的基础上,并通过一系列抽象的概念来阐明其规定的合理性:将一切法律交由哲人们讨论,后者根据其所支持的原则对法律进行解释或否定。而另一方面,从事实上看,宪法又将一切权力建立在选举之上,并赋予党派对政府的监督权:这实际上是在鼓励那些政客和野心家的想法:他们认为自己比当政者更有能力,所要做的只是找出后者的弊端并取而代之。无论在哪种体制中,特权阶层的出现和社会压迫都无法避免,而被压迫阶层则成为了滋生鼓吹革命的动乱者们(包括那些咖啡馆政客、俱乐部演说家领袖、街头运动煽动者、广场动乱领袖以及委员会代理人)的温床;他们很快就会变得既桀骜不驯又不切实际,短短几个月后,炙热的革命情感就会将他们残存的理性焚烧殆尽。

这种基于野心与幻想的狂热将带来何种后果呢?既然旧体制已经崩溃,百废待兴,那么就应当对社会进行彻底改造,而怀有善意的公众都应当参与其中。改造的原则十分简单,即将最初所接受的政治理念坚持到底。于是,在各级议会、俱乐部、政治小报和宣传小册中,政治投机者们的野心和幻想不断膨胀,跃跃欲试。

“我们无法指望一个只读过《爱洛伊斯》的商行职员、只翻译过十几页李维(古罗马历史学家)的学校教员、只翻过几页罗林(法国历史学家)的艺术工匠,或是仅靠背诵《社会契约论》自学成才的小报作者去完成一部国家宪法……然而,在理想化的政治幻想面前,人人都变得焦躁不安,蠢蠢欲动,一切似乎都有可能。起初参与政治活动的好奇心很快就被政治热情所取代;他们期待着一种魔幻式的变革,幼稚地认为自己有能力开天辟地,创建一个完美、博爱、富足和幸福的新世界,即使是最为自由的政府都无法与之相比”。














现代法国的起源:新秩序


第一章 他的性格和天赋的历史重要性


I.他来自另一个种族和另一个世纪—父系家族的血统—移居科西嘉—莱第齐亚•拉莫里诺—青年时代对科西嘉和法国的感情—早期事业和风格流露出的线索—环境、君主制和民主思想对他没有影响—5月31日之后,对6月20日、8月10日的印象—与罗伯斯庇尔以及后来的巴拉斯的交往若即若离—葡月13日的感情和选择—伟大的雇佣兵队长—在意大利时的性格和行为—1789年的道德和外貌描述—早期遽然发迹—性格和才智与其15世纪的意大利祖先别无二致。II. 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智慧和现代人的智慧—波拿巴的精神工具的完整性—注意力的灵活性、力量和韧性—拿破仑的智慧和同时代人的智慧之间的其他差异—他思考事物,而不是文字—他对意识形态的反感—文学和哲学教养的弱点或缺憾—他如何通过直接观察和技艺培养提高自身修养—他对细节情有独钟—他对实物和地点的内在视觉—他对位置、距离和数量的心理反应。III. 他看透别人思想和感情的心理能力与手段—他的自我分析—他如何选择特殊性判断一般性,如何选择外在敏感性透视内在的虚无—他的话语和风格的创意与优势—他如何适应听众和环境—他对有效动机的计算和标记。IV. 他的三张地图—地图的规模和完整性。V. 他的富于建设性的想象力—他的计划和梦想—才华横溢的大师和张扬的表现。




如果想要理解一座建筑,就必须设想一下建造时的情形,我指的是困难和手段、所能找到的材料的类型和质量、时机、机会、使用的紧迫性。但是,更重要的是要考虑建筑师的天赋和品味,特别要了解的是他是否是业主、是否是自己居住、是否一经进驻就花费心思使房子适应自己的生活方式、需要和自己的使用习惯。这就是拿破仑•波拿巴建造的社会建筑。他就是建筑师、业主和主要居民,从1799年到1814年,他缔造了现代法国。从未有一件集体创作的作品被如此深刻地打上了个人的性格烙印,以至于想要了解作品,就必须先观察个人的性格①。

I


一切都显得那么不成比例,但更为奇特的是,他不仅如此出类拔萃,而且没有什么尺度标准可以衡量。他的秉性、本能、能力、想象力、激情、道德,似乎是用特殊模子打造出来的,所用的金属材料有别于他的同胞和同时代人。很明显,他既不是法国人,也不是18世纪的人。


                            

主要的来源当然是32卷本的《拿破仑一世皇帝书信集》。不幸的是,该书信集仍未收集完整,特别是从第6分卷开始,就被刻意删除了。“一般来说,”编者说(XVI,4页),“我们被要求出版‘皇帝供公开发表的书信,如果能福寿天成并留给时间裁决,他想要向后代展示他的人格和制度’,我们把这个简单的想法作为指导方针。”这部书信集在浩如烟海的法国文献中几乎保存完整,经过仔细研究,学者估计,书信集有超过7万封书信,其中有2.3万封已在相关文本集中发表。另外2万封由于重复而被删除,3万封由于习俗或政治因素而被删除。例如,拿破仑写给比格•普雷亚莫诺有关宗教事务的信件只发表了一半。很多被遗漏的重要而特色鲜明的信件可以在奥松维尔伯爵撰写的《罗马教会和第一帝国》中找到。我刚刚提到的这位学者估计,约有2000封重要信件仍未发表。

他属于另一个种族和另一个时代①。乍看之下,我们认为他是外国人,一个意大利人②,除此之外,有些东西就不是相似或类似所能形容的了。从血统和家谱上看,他是意大利人。首先,他的父系家族③来自托斯卡纳,从12世纪起就生活在佛罗伦萨,然后是圣•米尼亚托,后来是萨尔扎纳。这是热那亚共和国的一个偏僻而落后的小城。从父到子都默默无闻地过着与外省隔绝的日子,靠世袭公证人和市议员的薪俸生活。拿破仑本人④曾经说过:“我的出身让所有意大利人把我视为同胞……在我妹妹宝琳娜与波各赛亲王结婚时,在罗马和托斯卡纳,他们家族和亲友中间只发出一个声音:他们说‘太好了,是自家人的事儿,是亲上加亲’。”后来,当教皇对来巴黎为拿破仑加冕的事犹豫不决的时候,“红衣主教团里的意大利阵营压倒了奥地利阵营,在政治考量方面还不忘加上了一点民族自尊心:‘不管怎样,这是硬塞给野蛮人的一个意大利家族来统治他们的,我们要报复高卢人’”。这些话有重大意义,给意大利人的灵魂深处带来了光明。她是代表现代文明的长女,满脑子长子继承权的观念,念念不忘对山外高卢的愤懑之情,继承了罗马人的傲慢自大和亘古未变的爱国主义⑤。

从1529年起,一个波拿巴世系家族从萨尔扎纳来到科西嘉定居。第二年,佛罗伦萨被占领而长期俯仰于人。从此时开始,托斯卡纳由美第奇家族的亚历山大统治,后来由科斯莫一世及其继承人统治,而整个意大利由西班牙统治。城市独立、为私仇而大打出手、因政治冒险而功成名就、弹冠相庆的僭主、繁荣昙花一现、靠暴力与欺骗起家的公国体制,所有这些都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旷日持久的压制、君主专制的管束、四平八稳的外部形象、公众的平和安静。因此,就在这中世纪的活力、雄心壮志和无拘无束的活力开始每况愈下,像主干枯萎的树木开始凋零的时候⑥,一个远房支系家族在岛上安顿下来了。

                               

拉斯•卡萨斯(1816年5月29日)撰写的《圣赫勒拿岛回忆录》。“在科西嘉,有一次骑马郊游时,保利曾给他讲解了自由的荣耀为何青史留名。根据个人观察,在评价拿破仑性格的时候,保利对他说:哦,拿破仑,你一点现代意识都没有,你完全是普鲁塔克时代的人。”安托马齐的《回忆录》(1819年9月25日)中记载拿破仑也有同样的说法,只有小小的不同:“哦,拿破仑,”保利说,“你不是这个世纪的人,你的感觉和普鲁塔克时代的人一样。加油!你会一飞冲天的!”

塞居尔伯爵,《历史与回忆》,I,150页 (1795年6月战争委员会委员邦特古兰的叙述):“布瓦希•邓格拉斯对他说,他头一天见到一个小个子意大利人,脸色苍白、弱不禁风、病病歪歪的样子,但目光炯炯有神,说话铿锵有力,显得不同凡响。”第二天,拿破仑拜访邦特古兰:“表情由于病态的傲慢而显得僵硬,颓丧潦倒,脸拉得老长,晒得黝黑……他刚从军中回来,说起军队的事像个行家里手。” 

克斯顿,《拿破仑•波拿巴的早年岁月传记》,II,1840年,随处可见。云格,《波拿巴和他的时代》I,300页、302页(家谱集)。约瑟夫国王,《回忆录》,I,109页、111页(论波拿巴家族的各个旁系和杰出人物)。米奥•德•梅里托,《回忆录》,II,30页(作者于1801年就地收集的波拿巴家族文件)。

米奥•德•梅里托,《回忆录》II,30页。这个支系最晚的后代是个议事司铎,仍住在圣•米尼亚托的同一个镇子里,在共和四年波拿巴来佛罗伦萨时曾经拜访过他。

《拿破仑一世皇帝书信集》(1797年9月29日波拿巴关于意大利的信件):“这是一个由于偏见、几个世纪的习惯和性格而与法国为敌的民族。”

米奥•德•梅里托,《回忆录》,I,126页(1796年):“两个半世纪以来,佛罗伦萨就失去了这种古已有之的活力。在共和国风云激荡的岁月里,这种活力使这座风姿绰约的城市卓尔不群。麻木不仁是各阶层占主导地位的精神写照……所到之处,我见到的都是在风和日丽的天气里悠然自得的人,他们关心的只是无聊慵懒生活中的琐事,在碧空如洗的蓝天下默默无闻地过日子。” (1796年,《关于米兰》,参见司汤达《巴马修道院序言》)


海岛颇具意大利风情,但几乎野性未驯,并且保留着中世纪早期的体制、风俗习惯和激情①。粗犷的社会风气给岛上带来了勃勃生机。像嫁接的树干一样,经过了几次婚姻的洗礼,从祖母和母亲的母系家族谱系来说,拿破仑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他的祖母是圣•皮埃特拉人,祖籍萨尔特纳②。这是个典型的科西嘉小镇,在1800年,世代相传的家族仇杀仍然延续着11世纪的制度。敌对家族之间无休止的杀戮,在那时只是暂时休战。在很多村庄,人们只能同武装护卫队一起出行,房子都像堡垒一样建有锯齿状的射击孔。

他的母亲莱第齐亚•拉莫里诺性格泼辣、意志坚定,是个未受过文明世界洗礼的悍妇。同父亲相比,他更像他的母亲③。她胸无城府,一根筋,不善于让步,对上流社会的风花雪月和优雅闲适格格不入,对舒适生活不感兴趣,没有文学修养,像农妇一样精打细算,像乐队指挥那样活灵活现。她精力过人、身体强壮,把危险当作家常便饭,坚毅果断。总之一句话,她是高乃依戏剧里的农妇形象。拿破仑是她在枪林弹雨中怀孕、意大利战败时生下的男孩。由于当时法国入侵,战事正酣,她骑马穿行于崎岖的山路上,半夜里突如其来的磕磕碰碰和不时传来的枪声是家常便饭④。拿破仑说:“尽管倾家荡产,一无所有,再加上疲惫不堪,吃尽了苦头,但她勇敢面对一切,是男人的头安在了它这个女人的肩上。”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被养大的,从呱呱坠地那天起一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一直都牵挂着自己的家族和家乡。他在圣赫勒拿岛⑤的时候说:“那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甚至闭上眼睛都可以分辨出来那里土壤的香气,这种香气是在其他地方找不到的。”他想象自己又回到了童年时代,又一次度过了青年时代,穿行于悬崖峭壁、高山峻岭、曲径通幽的峡谷、蜿蜒曲折的峡口,又体验到了受人爱戴和尊敬的乐趣,所到之处都被当成同胞和兄弟,“没有什么意外事件或侮辱性的言语让他丧失信心” 。


                      

米奥•德•梅里托,《回忆录》I,131页(1796年):“刚刚离开意大利最文明的城市之一,一下子被带到山峦起伏的荒蛮之地(科西嘉),看着人人都身穿棕色的粗布衣服,心中有些失落。这与托斯卡纳富裕而好客的乡村、在那块富饶的土地上耕作的人们舒适的穿着——典雅的衣服——相比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同上,II,30页,“出身于萨尔特纳不显赫的家族”。II,143页(关于萨尔特纳镇和1796年的族间仇杀)。克斯顿,I,4页:“莱第齐亚夫人的家族源自意大利克拉尔托伯爵家族。”

他的父亲夏尔•波拿巴懦弱而轻浮,“耽于享乐而疏于照顾孩子”和生意。他有文化,但是个蹩脚的一家之主,39岁就死于胃癌,这似乎是他给儿子拿破仑最后的遗传基因。而他的母亲正好与父亲相反,她执着,喜欢发号施令,是真正的一家之主。拿破仑说:“她柔中有刚,赏罚不严明;无论好坏,她都能让我们感同身受。”当上母亲后,“她变得过分精打细算,让人啼笑皆非。她相信自己深谋远虑,因为她了解饥寒交迫的感受,总是对那些含辛茹苦的经历挥之不去……在诉诸武力之前,保利曾经劝过她……夫人的回答斩钉截铁,就像高乃依剧里的人物一样……1.2万~1.5万名农民从阿加西奥的山上冲下来的时候,我们家的房子被抢劫一空,然后被一把火烧了,葡萄园毁了,牲畜也没了……但这个女人,没人能从她手里抢去一个埃居,却要付出一切代价把我从厄尔巴岛弄回来。滑铁卢之后,她把全部家产都给我让我东山再起”(1816年5月29日《回忆录》和1819年11月18日安托马齐《回忆录》)。关于母亲的观念和做法,参见斯坦尼斯拉斯•德•吉拉尔丁的《日记和回忆录》。阿布兰特公爵夫人,《回忆录》,II,318页、369页:“她生性吝啬,除了重要场合出于礼貌的应酬之外……对人情世故一无所知。她不仅对我们的文学一窍不通,自己也从不碰书本。”司汤达,《拿破仑传》:“必须根据莱第齐亚夫人的典型意大利性格来解释她儿子的性格。”

法国是在1768年7月30日至1769年5月22日间用武力征服意大利的,波拿巴家族于1769年5月23日逃亡,拿破仑同年8月15日出生。

安托马齐,1819年10月4日《回忆录》,1816年5月29日《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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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单详情

《现代法国的起源(套装共5册)》
作者:伊波利特·泰纳 著  黄艳红 等译
出版社:吉林出版集团
ISBN:9787553441825
出版时间:2016/1/1
开本:16开
页数:共5册
定价:320.0

内容简介:
《现代法国的起源》为19世纪法国史学家伊波利特泰纳的代表作,全书共五册,全景式再现了法国大革命前后百年社会各阶级、阶层的思想主张与行动,是一部如史诗般宏大壮美的法国革命全史,对我们理解革命与改革、社会转型的曲折与艰难有重要意义,具有高度的史学价值、社会学和文学价值。泰纳以鲜明的政治立场和绚丽的修辞技艺著称,本书突出体现了这种风格,文笔精练,措词典雅,经得起品读,自2014年单本陆续推出后,多次被百道网等网站评为年度图书,是一套闪烁着思想火花的经典之作。
目录

《现代法国的起源:旧制度》

作者序

第一卷  社会结构

第一章 特权的起源 

第二章 特权 

第三章 特权者应负的地方职责 

第四章 特权以普遍的服务为条件 


第二卷  风尚与性格特征

第一章 旧制度风尚的本质特点 

第二章 沙龙生活 

第三章 沙龙生活的苦恼 


第三卷  思想与学说

第一章 革命思想的形成 

第二章 第二个要素:经典精神 

第三章 两种元素的结合 

第四章 未来社会的构建 


第四卷  学说的传播

第一章 这种哲学在法国成功,在英国不成功 

第二章 法国的公众 

第三章 中产阶级 


第五卷  人民

第一章 农民和农村 

第二章 苦难的主要原因:税 

第三章 不安定的下层 

第四章 军队 

第五章 小结 


《现代法国的起源:大革命之大混乱》

作者序 

第一卷  本能的混乱

第一章 混乱的开始

第二章 七月十四日之前的巴黎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二卷  制宪议会及其工作

第一章

第二章 毁灭

第三章 建设—1791年宪法


第三卷  宪法的实施

第一章

第二章 主权者:不受约束的狂热

第三章 统治欲望的发展


《现代法国的起源:大革命之雅各宾》

序.致读者

第一卷   新政体的建立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二卷   夺权的第一步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外省 

第五章  巴黎 

第六章 


第三卷   夺权的第二步

第一章  

第二章  外省:革命病毒的传染性特征 

第三章 

第四章  处于地区控制中的中央政府


《现代法国的起源:大革命之革命政府》

前言

第一章 大革命政府的创立

第二章 雅各宾派计划

第三章

第四章 领导者

第五章 当权者

第六章 领导者(序)

第七章 被压迫者

第八章 民生

第九章 革命政府的终结


《现代法国的起源:新秩序》

作者序

第一卷 拿破仑•波拿巴

第一章他的性格和天赋的历史重要性

第二章他的思想、激情和智慧


第二卷 新国家的构建和特点

第一章组建新政府

第二章公权力

第三章新的政府组织


第三卷 制度的目标和功绩

第一章社会秩序的恢复

第二章税收和征兵

第三章野心勃勃与妄自尊大


第四卷 制度的缺陷和效应

第一章地方社会

第二章1830年以来的地方社会

五卷 教会

第一章道德体制

第二章天主教教会

第三章教士


第六卷 学校

第一章 公共教育

第二章 初等教育

第三章 1814~1890年的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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